《小小的我》:真诚的创作与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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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我》:真诚的创作与平凡的生活

12月27日,电影《小小的我》全国公映。

再早一个多月的时候,影片在东京国际电影节全球首映,获得观众选择奖并收获了不错的口碑。生命力、感染力、诗意的美……电影节现场的媒体和观众给予了影片不错的评价。特别是饰演主角刘春和的易烊千玺从身形体态、面部肌肉、声线和说话方式等方面“重塑”了自己,从技术层面对脑瘫患者进行了高度还原。日本著名导演岩井俊二评价他的表演是“实在太出色了,完美!能演绎到那种程度,真是演员的无上荣光,我见证了他惊人的才华”。

随着影片在国内公映,刘春和的故事和更多人见面。影片讲述了患有脑瘫的刘春和(易烊千玺 饰)冲破身心枷锁,为外婆(林晓杰 饰)圆梦舞台的同时,也弥合了与妈妈(蒋勤勤 饰)之间的关系,并努力寻求属于自己的人生坐标。

正如刘春和在影片里的一句台词“我是一个记性很好的普通人”,《小小的我》正是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刘春和的生活

作为脑瘫患者,刘春和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刚刚结束高考,分数超过一本线几十分,他报考了距离家坐高铁一个半小时的师范学校,但是妈妈陈露不同意他的决定,安排他复读重考。在外婆回来之前,他的生活被妈妈安排得非常简单,一日三餐,学习,定期去医院进行康复训练。

在妈妈的安排之外,刘春和有自己的生活计划。他投简历找工作,最初是投到培训机构给小孩子们上课,他准备得很认真,教学内容生动丰富,但未成年的小朋友们无法理解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为什么这样说话””为什么身体扭成奇怪的样子?”家长们不愿意接受这样“古怪”的老师,于是他没有顺利地应聘到这份工作。

在很多人看来,患有脑瘫的刘春和是不具备工作能力的。后来他给一家咖啡厅投了简历,店长对他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测试,例如在店内最远的走路距离,能否记住繁多的咖啡种类,他在不算大的店面里努力地折返走,嘴里大声背诵《报菜名》的贯口。最终,他得到了这份工作,即便他得到工作的原因是咖啡店可以以招收残疾员工为由在税收方面得到优惠政策。

得到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刘春和激动极了,他告诉外婆,工作不仅仅代表着他有钱了,可以靠自己赚钱去自己理想的学校读书,重要的是,工作意味着尊严,特别是对一个脑瘫病人来说。

刘春和还被外婆“逼着”加入了自己的老年合唱团,合唱团的鼓手老刁闹别扭罢演,外婆打起了外孙的主意。实际上,对于四肢不协调的刘春和来说,打鼓是个不小的挑战,他练习了很久,最终在一次battle中和老刁打了个平手。

努力,是刘春和生活的关键词。他从出生被诊断为脑瘫后,就一直用异于常人的努力过生活。他需要驯服“不听话”的身体,努力清晰自己的表达,一个很小的细节,妈妈陈露让他多练习写字,因为他作文失的分很可能就是字迹不够清晰导致的。他需要努力屏蔽外界对自己的歧视,或是与它们和解。

比如在公交车上因为急刹车摔到,司机说他这样的身体应该呆在家里,外婆气坏了,他内心应该也是受伤的,但是他忍住了。他内心的伤害不仅仅来自于公交车司机的话,也来自于他主动让了座位给带着小孩的妈妈,那个妈妈却像躲避怪物一样躲避他。

于是他回到家就打开电脑写邮件,投诉公交系统歧视乘客的行为,外婆告诉他这件事不会有结果,他说写了(投诉信)就是结果。后来这件事果然有了结果,公交系统领导特别送上了米面油表示歉意,这当然不是刘春和希望的结果,但外婆的合唱团就此拥有了一次演出的机会。

跟随《小小的我》镜头里刘春和的生活,观众不难感受到现实生活及藏在背后的诸多本质。刘春和的生活也是所有普通人生活的缩影,有考上大学面试成功这样梦想成真的时刻,有遇到心仪的人又陷入情感失意的时刻,也有站在天台上迎着风写遗嘱的时刻……刘春和的生活,便是我们的生活。

一个人与一群人

作为故事的主角,易烊千玺塑造的刘春和让很多人惊叹于他的表演能力。

近乎皮包骨的瘦弱身材,变形的四肢,压迫后时常口齿不清的声线。易烊千玺所塑造的脑瘫患者并不是为观众展现生命的奇迹或人与不可抗疾病所构成的奇观,他所演绎的刘春和是真正“穿梭于孤寂之河的怪人”。

一个脑瘫患者,不是一个傻人。

除了刘春和,影片还勾勒了精彩的群像。刘春和的外婆,从一出场便立住了人物,她把行李箱摊在家中客厅里,从里面一条两条地扯出五彩斑斓的丝巾,对着镜子把身体摆成S型,欣赏自己的美丽。对刘春和来说,外面的世界几乎是在外婆的帮助下一点点被打开的。

外婆是个有意思的人,她有自己的合唱队,有站在舞台上演出的梦想。年轻的时候她因为种种原因疏于对女儿的照顾,之后她想努力弥补女儿和她的生活。照顾刘春和便是其中之一,她内心对这个患有脑瘫的孙子是担忧的,但却觉得他应该像很多普通人那样生活。于是她积极鼓励孙子去打工、去参加合唱队的排练甚至去和喜欢的女孩表白。

妈妈陈露对儿子有着复杂的感情。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儿子的脑瘫是因为她在生产时候的发力不对,面对自残被抢救过来的儿子,她说无论是生春和还是生妹妹,她内心都是恐惧的害怕的。她把孩子身上出现的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所以她在日常为刘春和画了一个保护范围,严格地给儿子规划生活,归根结底,她无法像外婆一样用更积极和开放的态度去看待脑瘫儿子。

无论是林晓杰还是蒋勤勤,在演绎家庭身份的同时也演绎出了属于女性的困境。在这个祖孙三代人的家庭里,受困于脑瘫而无法过上普通人生活的不仅仅是刘春和,还有外婆和妈妈。值得深思的是,即便刘春和是一个如大部分人一般的普通人,外婆和妈妈的困境也不会消失。

三位主角之外,影片里对其他人也十分有戏。比如外婆合唱团的队友们,第一次为刘春和庆生,几个看上去比普通老人前卫的叔叔阿姨依旧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外婆推荐孙子到合唱团打鼓,一个梳着时髦发型的心直口快的阿姨吐槽说刘春和是傻子没办法打鼓,外婆因此和她打成一团,最后整个合唱团打到了派出所。这样在外人看来不可和解的“事故”,两个老太太一句对不起一个握手就重归于好。

此外,公园里偶然遇到的女孩雅雅(周雨彤 饰),出于对刘春和的新鲜好奇和他成为朋友,不仅教他拥有了微信,让他正视了自己作为成熟男性的需求,也让观众更加了解脑瘫患者的真实身体与心理诉求。

那么,《小小的我》究竟是一部怎样的电影?用一个观众的评价:“电影的人文关怀在内地电影中并不多见,关于残疾人社会尊严的提问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了不起啊,我们也有这样的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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